第1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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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
方有思大致準備了十日，所有的家當行囊、還有仆人和馬車全都準備就緒。
她不該帶的都帶了，而真正應該帶的，壓根就不願和她走。
“你可別磨蹭啊，抓緊趕上我的行程，沒準我們還能遇上呢。”臨行之前，方有思拉著易夢詩的手，來來回回叨了很久，易夢詩的忍耐都快用完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你這日日都要提醒幾回，你說不膩啊，我都聽膩了！”
“嘿你這人，人家為你好，你倒還狗咬呂洞賓了！”
方有思氣憤地甩開她的手，賭氣的小臉蛋別過一邊，不想理她。
易夢詩勾起一抹笑容，腮幫子圓鼓鼓的，和雞蛋殼一樣嫩滑。
都這麽大個人了，還會賭氣，真是小孩子脾氣！
“記住了，都記住了，好了快些趕路吧，天黑之前你還得到劉鎮呢。”
易夢詩先服了軟，如果不讓方有思消了這氣，沒準這貨能罵她一路。
雖然她是聽不到了，不過一想想有人不停罵她，易夢詩怪覺得變扭的。
“那，我可走了，自己要小心，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，應該不用我教了吧？”
“我會的，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易夢詩哭笑不得，竟把她當小孩子看了。
“來，姨姨抱抱——”上車前，方有思想再抱一下小阿生，遂展開雙臂，伸向孩子。
乳娘抱著孩子上前了幾步，方有思抱上孩子，先聞了聞孩子的發絲，然後再碰了碰孩子的臉頰。
小阿生出世後，方有思從未與他分開過，這初次的分別，她還真是舍不得。
“姨姨要走了，你要不要親親姨姨？”方有思說完，便湊上了自己的臉頰。
小阿生似也是懂點東西，他知道方有思要走了，便也送出了自己的吻。
而他這一吻，倒讓方有思更不想走了。
可前路在即，她沒有任何餘地。
“姨姨先走了，你要乖乖聽你娘的話，回頭你們到慶州了，姨姨再帶你吃好吃的，嗯？”
“七好七的——”
小阿生早懂說話，但也還是學說話的年紀，他多數說的話都是和人學來的，對方說什麽，他便學著來說。
易夢詩站在一邊，靜靜看著方有思和孩子告別，心裏五味雜陳。
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去慶州的打算，當時她讓方有思先走，自己則隨後跟上，這話實質上是騙人的。
她要不這麽說，方有思絕不會離開。
他們夫婦相隔千裏，三年來都不怎麽在一起生活，如今也有了相聚的機會，總不能被她這個外人攪黃了吧。
易夢詩心中愧疚，但也不得不這麽做。
等方有思到了慶州，一切塵埃落定，即便他們才意識到被騙，怕是也晚了。
“代我向他問好。”
“你到時候不也來了嗎？還問什麽好啊？”
“禮節，禮節你懂不懂？”
方有思正踏上馬車，便聽到易夢詩的囑托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方有思還是爽快地應下，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。
馬車徐徐行駛，車身的左右和後面都隨著一堆仆人。
他們只行了一小會兒，那馬車和人便消失在這條巷子的前頭。
易夢詩一直目送著他們，直到那一行人的影子完全看不見。
“阿生要姨姨——”小阿生這時看不到方有思，忽然操起了自己的小奶音道。
“阿生聽話，娘今日上街給你買糖水吃好不好？”
“好——”
小孩子都是嘴饞的，一聽有東西吃，小阿生就什麽都不管了，也把他的姨姨拋在腦後。
方有思走後，家裏還留了幾個丫鬟小廝照顧他們娘倆。
這些人本來就是秦梓生當初買給他們的，原是覺得白桃一個人伺候不過來。
這院子裏忽然走了一大家子人，少了些人氣，倒叫留下來的人還蠻不習慣的。
人這一生總要面對無數次離別，方有思不在了，易夢詩當然也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。
她有時還會對著方有思的院子發呆，然而人去樓空，且方有思這一去，是不會再回來的。
其實何止易夢詩會思念，小阿生每日都會念叨他的姨姨。
但日子久了，小阿生也漸漸習慣了沒有方有思的生活。
小孩子的適應能力就是比大人強，易夢詩還挺羨慕的。
從這到慶州，少則兩月，易夢詩時而會算著日子，想著方有思應該會在何時抵達慶州。
正當她以為自己能夠不再依靠秦梓生和方有思的時候，好景不長，雲州便被蠻人入侵，一夕之間就淪陷了。
戰亂之下，城中傷亡慘重。
為躲避戰亂，易夢詩與家奴們一起逃難。
他們與城中百姓出逃的大部隊一起，一大群人湧出了城門。
可百姓哪裏知道，除了已經入城的蠻人，那城外還有一支蠻人的軍隊。
蠻人之所以被稱為蠻人，是因為他們天生野蠻粗魯，嗜血成魔，燒殺搶掠，無惡不作。
他們來到中原，可沒少殺中原人。
多少中原男人死在他們的刀下，多少中原女人被他們糟蹋，只要被他們抓了去，那便是死路一條。
“娘——娘——我要娘——”
乳娘抱著小阿生，跑在易夢詩前頭。
小阿生掛在乳娘的肩膀上，自是可以看見後面的易夢詩。
“阿生乖，不要鬧。”易夢詩緊緊地跟在後面，她要保證乳娘和孩子的安全，所以讓乳娘抱著孩子先行。
他們一人一個細軟系在肩上，現在是特殊時期，只需帶一些重要的東西即可。
百姓們逃到城外數十裏地，這裏到處都是密林，隨時可見逃竄的人。
眾人原以為逃到這裏便安全了，可就在逃亡的百姓一個個被箭射中，當即倒地，還有那轟隆隆的火炮聲，百姓們才意識到，那些蠻人已經追上來了。
不但如此，蠻人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。
那炮火的聲音響徹天際，命好的人自然能逃，命不好的，則只有被殺的份。
易夢詩和小阿生、還有白桃、乳娘，他們便是命好的，而其餘隨著他們一起逃亡的下人，已經死在了這條逃亡的路上。
他們四人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，最終逃到了百裏外的一個小村莊。
然而這個村落荒涼偏僻，整個村子的人口加起來寥寥可數。
易夢詩一看這地方，根本不能多住下去，所以他們只在此借住了一宿，隔日上午便動身離開了。
“娘子，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？”
白桃跟在易夢詩身側，如今哪裏都不太平，她擔心他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。
“娘子，咱們不如去慶州找秦大人和夫人吧。”乳娘的肩膀上掛著熟睡的小阿生，提議道。
“不是我不願意去，你們看我們現在這樣，能走到下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就不錯了，慶州……誰去過那種地方啊……”
她當初來雲州，全程都是坐在馬車裏的，東西南北都弄不清，又沒有出行工具，只光靠一雙腳可走不到那麽遠的地方。
再說他們從雲州出來後，只一味兒地跑了，現在跑到哪兒了都不知道。
說他們迷路了都不為過，不知前路，不可回頭，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。
這種深林郊外，不遇上野獸和山匪就不錯了。
“娘子您看，前面有人耶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是行人，我們不妨跟著他們，或許能到下一個城呢。”
白桃指著前方，不遠處確實有好幾個行人。
都是些出門在外的人，也沒什麽可疑的。
“跟著他們吧……”易夢詩有些疲憊，昨夜她沒怎麽睡好，一腦子都在想他們將何去何從。
或許當初跟方有思走，才是明智的選擇。
所以老天爺現在是在懲罰她，還是在嘲笑她？
但即使遭遇這種不測，易夢詩依舊不後悔當初的決定。
生死有命，富貴在天，經歷了這麽多，她也看淡了。
但只有一點，至少要讓她的孩子活久一點。
她的孩子才來到這個世上三年，都尚未看清這世間，她更不希望阿生和她的第一個孩子一樣，落個那麽悲慘的結局。
易夢詩他們與前面的行人保持著距離，在這荒郊野嶺的，人多了這心裏也踏實些。
且那些行人，大多都是老弱婦孺，易夢詩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註意到。
這些人會不會也是雲州逃出來的百姓？
易夢詩一邊走，一邊想著，此時他們只顧著前方，這一望無際的密林中，忽然傳來一陣躁動。
這動靜由遠及近，而且是由他們後方傳來的。
待那聲音越來越近，他們才聽出來那是策馬聲和馬叫聲，其中還夾雜著人的叱喝聲和慌亂聲。
易夢詩的心臟一下跳到嗓子眼，難道是蠻人？
蠻人追過來了？
“快跑啊——山匪來了——”
“救命啊——”
“快——快——”
後面一下子跑出一堆人，而這些人的身後便是一群騎著馬的山匪。
易夢詩即刻警覺，讓乳娘帶著孩子趕緊跑。
“快——你們先走——快——”
易夢詩的心裏就只有孩子了，然而那些山匪是騎著馬的，速度極快。
那些被山匪追的人驚慌地跑著，他們和前面的行人混在一起，這下子，大家都是山匪的目標了。
“哇啊——”
“白桃！”
白桃驚慌得一時沒註意腳下，被絆了一下，摔在地上。
易夢詩見狀，返回來扶她。
“娘子……您別管我了……快逃吧……”
“不要說廢話，站得起來嗎？”
“奴婢……奴婢……啊！”
白桃試著動了腳，腳上便好一陣疼，恐怕是崴到了。
“你先走，我在後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快走！”
眼前這麽重要的時候，易夢詩可不想磨磨蹭蹭的，於是她嚴肅起來，讓白桃走在前面，自己則在後面。
可她都還沒轉身，突然一個飛刀射過來，正中易夢詩的左胸。
“娘子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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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該帶的都帶了，而真正應該帶的，壓根就不願和她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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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好了，你這日日都要提醒幾回，你說不膩啊，我都聽膩了！”
“嘿你這人，人家為你好，你倒還狗咬呂洞賓了！”
方有思氣憤地甩開她的手，賭氣的小臉蛋別過一邊，不想理她。
易夢詩勾起一抹笑容，腮幫子圓鼓鼓的，和雞蛋殼一樣嫩滑。
都這麽大個人了，還會賭氣，真是小孩子脾氣！
“記住了，都記住了，好了快些趕路吧，天黑之前你還得到劉鎮呢。”
易夢詩先服了軟，如果不讓方有思消了這氣，沒準這貨能罵她一路。
雖然她是聽不到了，不過一想想有人不停罵她，易夢詩怪覺得變扭的。
“那，我可走了，自己要小心，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，應該不用我教了吧？”
“我會的，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易夢詩哭笑不得，竟把她當小孩子看了。
“來，姨姨抱抱——”上車前，方有思想再抱一下小阿生，遂展開雙臂，伸向孩子。
乳娘抱著孩子上前了幾步，方有思抱上孩子，先聞了聞孩子的發絲，然後再碰了碰孩子的臉頰。
小阿生出世後，方有思從未與他分開過，這初次的分別，她還真是舍不得。
“姨姨要走了，你要不要親親姨姨？”方有思說完，便湊上了自己的臉頰。
小阿生似也是懂點東西，他知道方有思要走了，便也送出了自己的吻。
而他這一吻，倒讓方有思更不想走了。
可前路在即，她沒有任何餘地。
“姨姨先走了，你要乖乖聽你娘的話，回頭你們到慶州了，姨姨再帶你吃好吃的，嗯？”
“七好七的——”
小阿生早懂說話，但也還是學說話的年紀，他多數說的話都是和人學來的，對方說什麽，他便學著來說。
易夢詩站在一邊，靜靜看著方有思和孩子告別，心裏五味雜陳。
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去慶州的打算，當時她讓方有思先走，自己則隨後跟上，這話實質上是騙人的。
她要不這麽說，方有思絕不會離開。
他們夫婦相隔千裏，三年來都不怎麽在一起生活，如今也有了相聚的機會，總不能被她這個外人攪黃了吧。
易夢詩心中愧疚，但也不得不這麽做。
等方有思到了慶州，一切塵埃落定，即便他們才意識到被騙，怕是也晚了。
“代我向他問好。”
“你到時候不也來了嗎？還問什麽好啊？”
“禮節，禮節你懂不懂？”
方有思正踏上馬車，便聽到易夢詩的囑托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方有思還是爽快地應下，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。
馬車徐徐行駛，車身的左右和後面都隨著一堆仆人。
他們只行了一小會兒，那馬車和人便消失在這條巷子的前頭。
易夢詩一直目送著他們，直到那一行人的影子完全看不見。
“阿生要姨姨——”小阿生這時看不到方有思，忽然操起了自己的小奶音道。
“阿生聽話，娘今日上街給你買糖水吃好不好？”
“好——”
小孩子都是嘴饞的，一聽有東西吃，小阿生就什麽都不管了，也把他的姨姨拋在腦後。
方有思走後，家裏還留了幾個丫鬟小廝照顧他們娘倆。
這些人本來就是秦梓生當初買給他們的，原是覺得白桃一個人伺候不過來。
這院子裏忽然走了一大家子人，少了些人氣，倒叫留下來的人還蠻不習慣的。
人這一生總要面對無數次離別，方有思不在了，易夢詩當然也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。
她有時還會對著方有思的院子發呆，然而人去樓空，且方有思這一去，是不會再回來的。
其實何止易夢詩會思念，小阿生每日都會念叨他的姨姨。
但日子久了，小阿生也漸漸習慣了沒有方有思的生活。
小孩子的適應能力就是比大人強，易夢詩還挺羨慕的。
從這到慶州，少則兩月，易夢詩時而會算著日子，想著方有思應該會在何時抵達慶州。
正當她以為自己能夠不再依靠秦梓生和方有思的時候，好景不長，雲州便被蠻人入侵，一夕之間就淪陷了。
戰亂之下，城中傷亡慘重。
為躲避戰亂，易夢詩與家奴們一起逃難。
他們與城中百姓出逃的大部隊一起，一大群人湧出了城門。
可百姓哪裏知道，除了已經入城的蠻人，那城外還有一支蠻人的軍隊。
蠻人之所以被稱為蠻人，是因為他們天生野蠻粗魯，嗜血成魔，燒殺搶掠，無惡不作。
他們來到中原，可沒少殺中原人。
多少中原男人死在他們的刀下，多少中原女人被他們糟蹋，只要被他們抓了去，那便是死路一條。
“娘——娘——我要娘——”
乳娘抱著小阿生，跑在易夢詩前頭。
小阿生掛在乳娘的肩膀上，自是可以看見後面的易夢詩。
“阿生乖，不要鬧。”易夢詩緊緊地跟在後面，她要保證乳娘和孩子的安全，所以讓乳娘抱著孩子先行。
他們一人一個細軟系在肩上，現在是特殊時期，只需帶一些重要的東西即可。
百姓們逃到城外數十裏地，這裏到處都是密林，隨時可見逃竄的人。
眾人原以為逃到這裏便安全了，可就在逃亡的百姓一個個被箭射中，當即倒地，還有那轟隆隆的火炮聲，百姓們才意識到，那些蠻人已經追上來了。
不但如此，蠻人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。
那炮火的聲音響徹天際，命好的人自然能逃，命不好的，則只有被殺的份。
易夢詩和小阿生、還有白桃、乳娘，他們便是命好的，而其餘隨著他們一起逃亡的下人，已經死在了這條逃亡的路上。
他們四人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，最終逃到了百裏外的一個小村莊。
然而這個村落荒涼偏僻，整個村子的人口加起來寥寥可數。
易夢詩一看這地方，根本不能多住下去，所以他們只在此借住了一宿，隔日上午便動身離開了。
“娘子，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？”
白桃跟在易夢詩身側，如今哪裏都不太平，她擔心他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。
“娘子，咱們不如去慶州找秦大人和夫人吧。”乳娘的肩膀上掛著熟睡的小阿生，提議道。
“不是我不願意去，你們看我們現在這樣，能走到下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就不錯了，慶州……誰去過那種地方啊……”
她當初來雲州，全程都是坐在馬車裏的，東西南北都弄不清，又沒有出行工具，只光靠一雙腳可走不到那麽遠的地方。
再說他們從雲州出來後，只一味兒地跑了，現在跑到哪兒了都不知道。
說他們迷路了都不為過，不知前路，不可回頭，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。
這種深林郊外，不遇上野獸和山匪就不錯了。
“娘子您看，前面有人耶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是行人，我們不妨跟著他們，或許能到下一個城呢。”
白桃指著前方，不遠處確實有好幾個行人。
都是些出門在外的人，也沒什麽可疑的。
“跟著他們吧……”易夢詩有些疲憊，昨夜她沒怎麽睡好，一腦子都在想他們將何去何從。
或許當初跟方有思走，才是明智的選擇。
所以老天爺現在是在懲罰她，還是在嘲笑她？
但即使遭遇這種不測，易夢詩依舊不後悔當初的決定。
生死有命，富貴在天，經歷了這麽多，她也看淡了。
但只有一點，至少要讓她的孩子活久一點。
她的孩子才來到這個世上三年，都尚未看清這世間，她更不希望阿生和她的第一個孩子一樣，落個那麽悲慘的結局。
易夢詩他們與前面的行人保持著距離，在這荒郊野嶺的，人多了這心裏也踏實些。
且那些行人，大多都是老弱婦孺，易夢詩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註意到。
這些人會不會也是雲州逃出來的百姓？
易夢詩一邊走，一邊想著，此時他們只顧著前方，這一望無際的密林中，忽然傳來一陣躁動。
這動靜由遠及近，而且是由他們後方傳來的。
待那聲音越來越近，他們才聽出來那是策馬聲和馬叫聲，其中還夾雜著人的叱喝聲和慌亂聲。
易夢詩的心臟一下跳到嗓子眼，難道是蠻人？
蠻人追過來了？
“快跑啊——山匪來了——”
“救命啊——”
“快——快——”
後面一下子跑出一堆人，而這些人的身後便是一群騎著馬的山匪。
易夢詩即刻警覺，讓乳娘帶著孩子趕緊跑。
“快——你們先走——快——”
易夢詩的心裏就只有孩子了，然而那些山匪是騎著馬的，速度極快。
那些被山匪追的人驚慌地跑著，他們和前面的行人混在一起，這下子，大家都是山匪的目標了。
“哇啊——”
“白桃！”
白桃驚慌得一時沒註意腳下，被絆了一下，摔在地上。
易夢詩見狀，返回來扶她。
“娘子……您別管我了……快逃吧……”
“不要說廢話，站得起來嗎？”
“奴婢……奴婢……啊！”
白桃試著動了腳，腳上便好一陣疼，恐怕是崴到了。
“你先走，我在後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快走！”
眼前這麽重要的時候，易夢詩可不想磨磨蹭蹭的，於是她嚴肅起來，讓白桃走在前面，自己則在後面。
可她都還沒轉身，突然一個飛刀射過來，正中易夢詩的左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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